荷蘭當地時間 8 月 4 日下午,最百無禁忌的城市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充滿濃濃 Gay 味,到處可見飄揚的彩虹旗,人滿為患的大街人人穿上粉紅色衣裝,全城籠罩在一片自由狂歡的氣氛下,這是一年一度國際矚目的同志運河遊行(Gay Pride Canal Parade)活動;節目開始後,人潮不斷湧向運河河畔,強力放送的音樂自河面的船上傳開來,人們擺動身體隨之熱舞,這一天,不分年齡、不分種族、不分性向,人人在這座包容的城市裡皆渴望得到最絕對的自由,能夠驕傲且自豪地說出:「I AM AMSTERDAM!I AM GAY!」

   
寬容的城市——阿姆斯特丹

荷蘭戰後文壇三傑之一的哈里‧穆里斯(Harry Mulisch)寫道,阿姆斯特丹(Amsterdam)是一個標記著「寬容」的城市。他補充道,它是一個充溢著快樂、愛與團結等特性的城市,而每一年舉辦在8月第一個星期六的同志運河遊行活動,便是身體力行著建造美善之都人人有則的重要節日。

始於 1995 年,致力於保障同志族群相關公司行號機構、解放與維護同志人權的阿姆斯特丹同志商業基金會(The Foundation Gay Business Amsterdam)催生了第一屆的同志遊行慶典。想當然爾在屬於低地國的荷蘭,沒有什麼是比在運河上遊行更能顯現水鄉澤國的特色了。除運河遊行外,慶典期間也包含著各式各樣超過 300 多場的街頭派對與俱樂部狂歡會,全城飄搖著大小不一的嫵媚彩虹旗,熱鬧非凡。運河遊行當天,據報導阿姆斯特丹湧進了超過一萬多名的民眾與遊客,人人穿戴著粉紅色衣飾表達對同志族群支持,同志運河遊行活動是為荷蘭女王節(每年的 4 月 30 日)清一色裝點著象徵著荷蘭王室的橘色衣飾的慶典後,另一個規模最龐大的全民動員文化活動。


           

猶太人、穆斯林、軍人們,讓我們都上船吧!

運河遊行如今由隨後更名為 ProGay 的基金會全權策劃、執行,邁進第16個年頭的今年總共有 80 艘船通過審核參加,數量超乎預期,出隊單位裡除荷蘭性別人權組織(COC Netherlands)、愛滋基金會(AIDS Fond)、扮裝皇后協會(Drag Queen United)不說,亦不乏政府單位如荷蘭教育部、阿姆斯特丹市政府與國防部共襄盛舉予以支持。阿姆斯特丹市政府船載著一整批穿著金光閃閃埃及法老服扮裝的市府員工齊聚跳舞(左下圖),令人心有所感的是船上插著在「歧視」字眼上畫著阿姆斯特丹市徽——3 個大叉的旗幟,是再符合整體活動精神不過了;而國防部船上的同志軍人同袍們穿著國防部唯一允許的服飾——筆挺制服向四方民眾行舉手禮(右下圖),在一面倒的萬紫千紅裡,這一點「陽剛」表徵著軍人身份與個人性向一點關係也沒有,荷蘭國防部自去年開始釋出善意,讓同志同袍「作自己」,堪稱荷蘭同志運河遊行的另一個里程碑。

  

此外,今年並還有猶太社群 Jewish LGBT Boat 參加,不少猶太同志戴著象徵性的粉紅色猶太圓頂小帽出席;African Pride Boat 則展現了無比精神,為在非洲大陸撒哈拉沙漠的周邊國家對同志族群的激烈生命迫害請願,他們表示,恐同的非洲政府暴力地把同性戀與西方意識形態劃上等號,他們為了今天不能來參加的非洲同胞們站在一起,且將繼續抗爭到底;而今年首次參加的 The Turkish Boat 則滿載了穆斯林同志族群,但很不幸地活動結束後相繼有新聞報導指出,參與者遭到了穆斯林社群的反對攻擊,此引起了許多媒體爭相討論。此外,各樣與同志經濟生活相關的公司單位如電訊、俱樂部、社群平台、性病防治中心、酒吧等莫不站出來極盡奔放之能事,勇於解放其本色。

不只「同志限定」

ProGay 41 歲的執行長法蘭克范達倫(Frank van Dalen)表示,今年同志運河遊行的主軸為「歡慶且勇於被看見」(Celebrate and dare to be visible)!儘管是在阿姆斯特丹如此百無禁忌、自由至上的城市,去年仍有 370 多件針對同志族群的騷擾、暴力事件,而犯事者多為 16 至 25 歲的年輕人,阿姆斯特丹西區更有著排斥與將同志族群逐出社群的惡意行為,法蘭克范達倫認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過去阿姆斯特丹市片面整合不同文化的失敗結果。因此在現階段,增加同志族群「能見度」,增深並勇於表現他╱她們對自我性向的認同為最首要的任務。

因此,可見今年度的同志運河遊行努力地增編了許多不同背景的代表,包括猶太族群、基督教族群、穆斯林族群、殘障人士、年長者等,以及為數眾多的企業與政府單位,期望透過更多弱勢群眾的勇於發聲,打造更為正向思考、開放的積極社會,此不僅能夠擴大同志運河遊行所散播的平等精神,也能增深其意義與向下扎根教育。

雖然世間事難以盡善盡美,阿姆斯特丹同志運河遊行已無人能抹滅它的地位與影響,活動期間共有 600 多篇針對運河遊行的大幅媒體報導,無疑對阿市本身起了絕佳的宣傳作用。其實,ProGay 多年的奮鬥努力肯定對讓阿姆斯特丹成為更可愛的世界之都有著一定的貢獻。走在滿城粉色的人間,不論年紀、種族、性向、國籍的人們不分你我地歡聚一堂,沒有人認為這只是個「同志限定」的節慶,對於自由、平等的追求也不是只有在這節慶期間而已。



人,是最美麗的風景

萬頭鑽洞的當口終於找到了運河橋上的一角風景,可以一睹運河遊行的風采。身旁的荷蘭大媽們活力十足地盡情狂歡,還作出百無禁忌的限制級姿勢喧譁開黃腔,非常自由,而遊行期間一度雨點直直落的當下,她們也極好心地要遞浴巾給已撐傘的我們,善意滿點。遊行結束後,第一次在同志酒吧街感受到寸步難行的滋味,與方才遊船上看到各種 SM 造型的男子狠狠擦身而過,接受了身穿寶藍色改良空姐服、戴著紫色長假睫毛男子四目交接拋來的媚眼,看見撐著彩虹旗傘的小弟弟在綿綿細雨中開心地跳舞……,在這個城市裡,人的風景實在太美麗。

如同法蘭克范達倫所言,Gay Pride 的基本精神在於希望向異性戀主導的世界傳達「與眾不同」是對整體社會的加分因素,因為這創造了一個多元開放的社會,一個勇於接受創新、發展與進步的社會。而若失去了這一切,整個社會只能朝著腐敗蕭條的窄路而行。

藉著同志慶典的契機,令人不禁感受到這個城市的絕佳魅力在於豐沛的寬容力、多元文化以及友善,唯有相互理解、體諒,才能創造互惠公平的世界,同志慶典身體力行教導了我們許多。

編輯/劉宏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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