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垂不朽的「輕」建築力量──2015 普立茲克獎得主弗雷‧奧托（Frei Otto）作品點選｜MOT TIMES 明日誌

2015-03-24

永垂不朽的「輕」建築力量──2015 普立茲克獎得主弗雷‧奧托（Frei Otto）作品點選

榮獲 2015 年普立茲克建築獎的德國建築師弗雷‧奧托（Frei Otto），雖然在他得知獲獎後不久後辭世之消息令所有建築界人士惋惜不已，然而奧托所留傳的輕型結構概念，以及從自然與環境思考所衍生、體現出的作品，皆早已是現代建築圈必備的「結構聖經」。身為一位建築迷的你，如果還不知道坂茂、諾曼‧福斯特和法蘭克‧蓋瑞等眾多普立茲克大師一致推崇的這位「輕」建築大師無遠弗屆的影響力，那麼就快跟著下面奧托一生的經典之作，一同細數他那為人道、為理想而付出的革命性建築吧。（Photo credits：Atelier Frei Otto Warmbronn）

想要瞭解弗雷‧奧托何以用「輕」翻轉現代建築世界，就得從他早年的經歷認識起──1925 年出生於凱姆尼茲的奧托，名字「Frei」在德語中雖是象徵著「自由」（他甚至曾當過飛行員），然任誰都想不到的是，他也曾在二戰中做了 2 年階下囚。不過，也因為如此，奧托在年輕時便已從開戰鬥機與戰俘營的經驗中，吸收了一般人鮮少觸碰到的許多航空材料及帳篷結構之新嘗試：如何在克難的環境裡，盡可能地妥善運用每一項資源。（Photo credits：RIBA Library Photographs Collection）

走過兵荒馬亂的年代，讓弗雷‧奧托明白，作為一名研究工程、哲學、自然及環保的建築師而言，不能光滿足於自身的作品或技術的高明。所以在他生涯為數不多的篷頂作品中，不時能發現蘊含著有機樣貌的成型概念──這些自細胞、蜘蛛網、鳥巢或氣泡中所衍生出的張力邏輯結構，使他的建築能用最少的素材，創造最高的經濟與環境價值。在這張奧托有點可愛卻又複雜的手稿圖裡，雖然一般人並不容易理解，卻多少能感受到他對於「自然」一詞的熱情闡述。

如此有著結構工程遠大發展的弗雷‧奧托，在 1952 年開設了自己的建築事務所，並開始正式發表許多如「懸浮屋頂」（The Suspended Roof）般的特殊結構論點。於此同時，奧托亦與另一位建築師 Peter Stromeyer 合作，負責為德國 2 年一次的 1955 聯邦園藝博覽會操刀展覽用場地，這是奧托第一次挑戰以棉織這類輕量素材，打造出有如滑翔翼樣貌的屋頂。由於與自然協調的造型與簡單易拆設計理念，也讓奧托首次獲得國家及建築界的一致肯定。

此外，為了拓展建築視野，弗雷‧奧托更在 50 年代多次前往美國，拜訪如 Frank Lloyd Wright、Ludwig Mies van der Rohe 及 Eames 夫婦等設計名人，以及哈佛、耶魯和麻省理工學院等名校，開啟了個人工作研究之旅，並在之後創立了自己的輕型建築研究機構。此時已在學術與建築界佔有一席之地的奧托，便再次受到德國政府青睞，參與設計 1967 年蒙特婁世博的西德館。圖為奧托在蒙特婁打造世博西德館時的施工場勘照。（Photo credits：von Schlaich）

有著「20 世紀最成功世博」的蒙特婁世博會，幾乎可說是國家館最爭奇鬥艷的一次。因當時受到社會意識型態的影響，每個參與國家都希望能以最少的經費資助，換來最意想不到的創新概念與技術。也正因為如此，除了像是美國館、荷蘭館等利用建材和設計來突破技術限制外，西德館最出色的空間及帳篷頂結構，也為當時緊繃的西德年代，披上優雅現代主義的讚譽。（Photo credits：LA76 BLOG）

由建築師 Rolf Gutbrod、Fritz Leonhardt 與弗雷‧奧托共同打造的蒙特婁世博西德館，利用鋼絲、桅杆、再加上以半透明塑料布覆蓋館頂，簡單卻牢固有型的結構體，不但使西德館僅花費 6 個星期搭建，而這在當時屬於「不可思議」的覆蓋結構工程，也展現了奧托精湛的輕型建築學，並且讓他在建築界上有了更重大的突破。

世博隔年，奧托獲得了美國建築師學會（AIA）榮譽院士，並逐漸慣用模型與複雜的測量方式，研究不同類型的拉伸結構。而在同樣擅長橋樑工程的建築師 Fritz Leonhardt 推動下，奧托於 1964 年率先在斯圖加特大學成立了專門研究和探討輕量化結構的輕型建築研究所，定義了現代建築的長遠目標。有了更好的人力與技術整合，這個研究機構也愈加受到各單位的重視，委託參與一些特殊展館建造案，包括不久之後、奧托生涯最重要的設計作品──慕尼黑奧運體育場。圖為 1967 年完成的輕型建築研究所。

1972 年的慕尼黑奧運公園，除了由建築師 Günther Behnisch 負責統籌設計，也再度邀請 Fritz Leonhardt 與弗雷‧奧托一同參與建造工程；奧托亦再次為公共建築量身打造大型的輕量化屋頂。在這個似雲又擁有蜘蛛網型態的特殊結構篷頂，是運用了前所未見的大量壓克力素材和大面積鋼索建造，為體育場擺脫沈重的印象，其遮陽、避雨、透光、強韌等特色也令當時所有人印象深刻。（Photo credits：Christine Kanstinger）

在弗雷‧奧托的屋頂設計中，展現了壓克力素材極致延伸的創新技術，以及雲狀篷頂巧妙輕盈背後的複雜結構計量。原本被視為一個極度挑戰、甚至是無法實現的項目，卻藉著奧托驚人的構圖、模型測試、計算和反覆實驗精神下，成為了現今融合拉伸與膜結構的輕建築先驅和經典。（Photo credits：suzson.wordpress.com）

緊接著奧托又與 Carlfried Mutschler 等建築師們，花費 5 年時間打造 1975 年曼海姆聯邦園藝博覽會的多功能大廳。有趣的是，當初建築團隊們曾想過以充氣結構或沈重圓頂型態打造整個建築的外型，卻在礙於法規、成本及結構不穩的問題而苦惱下，找來了奧托負責打造以曲面木網格結構完成面積高達 9500 平方公尺的大型空間屋頂，不只組裝容易，也再次強調奧托對於自然和諧的重要性。而這座展館，至今已被列為文化遺產，是建築界師生們的最佳現成教材。

據說，某次弗雷‧奧托在參訪柏林剛落成的國會大廳時，他隨口說了一句話：「從未看過如此昂貴又麻煩的設計…就像是巨大的烏雲籠罩在頂端。」這句話的結果就是不到 30 年的時間，該建築便倒塌了。圖為 1979 年世界第一座「GeoZoo」（以地域作分區）型態的慕尼黑動物園之鳥類園區，從纖薄的鋼網構造、無壓迫感的透視空間來看，或許也是間接印證奧托那企圖改變「未來人類生活方式」的龐大理想。

又或許是因為弗雷‧奧托傑出的帳篷建築設計已得到多國的關注，1975 年後，就連中東國家也開始委託奧托進行不同結構嘗試的館型計畫。圖為 1986 年完成、奧托在沙烏地阿拉伯首都利雅德為「Tuwaiq Palace」外交俱樂部所設計的心型帳篷，上頭的彩繪則是由女兒貝蒂娜‧奧托（Bettina Otto）參與繪製。這種伊斯蘭地區常見花窗玻璃藝術，不僅豐富了傳統阿拉伯帳篷單調的形式，蓬頂良好採光也成了另一番點綴的效果。（Photo credits：Christine Kanstinger）

自 1964 年以來，奧托便一直在斯圖加特大學裡擔綱研究所的專任教授，並持續研究、發表多項工程與結構之理論；而這當中，除了在他多樣化的特殊結構：網格、帳篷、圓頂、傘狀、拱型和支柱狀等設計上帶來重大的突破，材質也是奧托汲汲針對建築研究的一大因素。雖然之後他主要參與的案子逐年減少，但仍不斷擔任多個建築案中的顧問角色，當然這後期最著名的，莫過於與去年普立茲克得主坂茂合作的 2000 年世博日本館了。（Photo credits：Institute for Lightweight Structures）

奧托這位長期關懷自然生態環境、注重建築質量化和結構邏輯的大師，遇上同是建築人道主義者、擅長自然素材的日本建築師坂茂，想當然爾又會是一項建築與結構上的頂尖交鋒！2000 年德國漢諾威世博的日本館，先別說極似 1975 年德國園藝博覽會大廳的「進化版」，大膽運用全「紙」材質打造出寬 25 公尺、長 70 多公尺的圓弧隧道館型，加上拆卸後，建材全可回收製成教科書使用，再次表達兩位大師關懷永續發展的決心。（Photo credits：Hiroyuki Hirai）

然而再傑出的建築師，縱使有滿腹遠大的理想，提出之觀點或計畫在當時的年代卻不見得能一一實現。好比這項 1970 年提出，由另一位普立茲克大師丹下健三規劃、奧托與奧雅納（Arup）負責結構和工程的「北極城」（City in the Arctic）概念案，他們計畫以充氣加上高強度聚酯纖維繩索支撐的 2 公里大規模圓頂為範圍，在極地產生一個活絡新市鎮，一來圓頂可抵擋強風積雪，二來內部空氣處理單元能提供新鮮空氣和維持溫度。雖然提案只停在概念階段，但如此前衛的計畫，也呼應出這些大師們為人道而努力的不凡思維。

其實遍覽弗雷‧奧托歷來的作品與設計概念，不論是在結構上的突破，或是開啟建築形式的轉變和新觀點，唯一不變的，是他那畢生堅持的中心理想──為「人」所做的努力及創新，這也印證了坂茂、法蘭克‧蓋瑞、倫佐‧皮亞諾、諾曼‧福斯特及薩哈‧哈蒂等大師級人物們能同時一致推崇奧托的不朽精神。縱觀他的「輕」建築力量，非是絕無僅有，但掀起的革命性思考方式，卻始終一步步地見證著建築發展的未來藍圖。（Photo credit：Ingenhoven und Partner Architekten, Düsseldo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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