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無霸漢堡、超大冰淇淋進攻MoMA！歐登柏格特展直擊｜MOT TIMES 明日誌

2013-05-17

巨無霸漢堡、超大冰淇淋進攻MoMA！歐登柏格特展直擊

你一定看過他的作品，而且看過就不會忘記，比如倒扣在德國科隆新市集購物中心一角，一支天外飛來一筆的巨大蛋捲冰淇淋；美國費城辦公大樓間挺立的巨大衣夾；被啃咬地亂七八糟的蘋果核……，這些都出自普普藝術大師克萊斯‧歐登柏格（Claes Oldenburg）之手。超乎尋常的尺寸與超越常理地安置地點，讓人在街頭巷尾遇見這些藝術品時，都要好半晌才能闔起嘴巴。而近期這些大尺幅的雕塑作品搬進紐約現代美術館（MoMA）了！MoMA正舉辦這位普普巨擘早期創作回顧展，展覽將持續至8月初。(Photo cerdits：MoMA)

說起普普藝術，除了超級明星白髮安迪‧沃荷（Andy Warhol）、漫畫廣告奇才李奇登斯坦（Roy Lichtenstein）外，也不能忘了雕塑家歐登柏格。在絕大多數的普普藝術家多以視覺藝術為媒材時，歐登柏格巨大比例的雕塑語言顯得格外獨樹一格，也使他成為普普藝術中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

普普藝術（POP ART）興起於1960年代，是對20世紀初美國抽象表現主義的精英特質的反動。當時世界瀰漫著騷動不安的氣息，反（越）戰示威運動及美國黑人引發的民權運動鬆動了許多固有的想法，當然在藝術圈也不例外，各種藝術流派應運而生，普普藝術或許是最親民且幽默的一派了。

面對無所不在的資本主義，普普藝術家們雖然承襲了達達（DADA）一脈的叛逆血統，但卻沒有憤青式的破壞性，他們並非唱高調地拒絕，而是選擇以古怪、幽默且嘲諷的方式去直視社會現實，打破了傳統藝術殿堂高雅與通俗的界線。圖為歐登柏格在1961年的作品《braselette》。

他們慣用的手法是貼近日常生活所有通俗且不起眼的物件，比如可口可樂、瑪莉蓮夢露、暢銷商品的商標等，在極度中立、客觀、無表情的逼視中，反而透顯出一種親密的疏離感。

1929年生於瑞典的美國雕塑家歐登柏格可以說是箇中翹楚，1956年從芝加哥定居紐約後，發表了無數雕塑、繪畫、行為藝術作品，特別是他與妻子布魯根（Coosje van Bruggen）共同創作，遍及世界各地的公共藝術，主題清晰明確、幽默討喜，廣受男女老少喜愛，偶然在街角撞見他的作品，都彷彿走入格列佛遊記中的奇詭世界。

本次美國紐約MoMA的歐登柏格的特展「THE STREET, THE STORE, AND MOUSE MUSEUM/RAY GUN WING」，展出他創作生涯早期的150多件作品，具體呈現這位普普藝術大將、公共藝術大師，橫跨1960到1970年代，來自曼哈頓下東城區的靈感結晶。

毫無疑問地，歐登柏格是雕塑史中的傳奇人物，一反傳統雕刻中高雅莊嚴的聖賢人物主題，就像大部分的普普藝術家，他的創作靈感都來自街道與商店，「平凡」與「食物」或許可以說是理解歐登柏格的關鍵字，他多從日常生活的細瑣事物和打破常規的兩個極端中不斷擺盪，找到最震撼人心的表現手法。

走進MoMA的展場，雖展區已力圖呈現歐登柏格作品中強烈的拼貼、異質特質，但整體空間仍是過於乾淨明亮，彷彿也少了些力道。

冰淇淋、蛋糕、七喜汽車，香腸和漢堡，咬過的蘋果、洗臉盆和浴缸，香菸頭、手槍、美國國旗和其他物件，歐登柏格將這些東西轉化成從極小到驚人巨大的變形雕塑和集合物，讓物體原本的形象變得難以辨認，當這些作品懸掛在空曠的展間，與觀看歐登柏格的公共藝術相比，又是很不一樣的體驗。

特展分為兩個部分，首先在MoMA六樓展出的《街道》（THE STREET）與《商店》（THE STORE），是本展的最大亮點。《街道》是歐登柏格將他初抵紐約，居住在下東城區充滿著移民、廚房氣味與混亂的商店商品具體化地搬進了美術館，打破了美術館／城市的牆內牆外距離。

當我們置身在這件讓人彷彿身歷其境混亂街區的環境雕塑中，不難看見歐登柏格強烈的創作企圖與理念。

汽車、狂吠的狗、殘缺的文字、街角的垃圾，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崩壞、混亂的當代城市景觀。歐登柏格透過撕扯、磨損這些雕塑的外型，使之斑駁且支離破碎，表現出他對紐約熙攘生活與現代文明的看法。

而《商店》則創作於1961到1964年，當時歐登柏格將超過100件的物品帶進一間下東城的實體店面，還展出了一些以各種商品為模型的獨立雕塑，這是他的第二間工作室，任何人都可以進去參觀，最有趣的是，這就像是一間真的商店，在這個空間裡的所有東西都是可以購買的。

後來，歐登柏格也創作了許多版本的《商店》，目前在MoMA展出的則是集合了一大批巨型的雕塑與繪畫，比如大漢堡、大冰淇淋等，這件作品幾乎是他創作理念的起點，也是往後所有作品的原型。

比如在2樓中庭展出的是「米奇美術館／雷射槍」（MOUSE MUSEUM/RAY GUN WING），某種程度上就是《商店》的延伸。

《米奇美術館》創作於1965到1977年間，歐登柏格用資本主義最通俗的「米老鼠」為他的美術館外觀形象，打破了美術館固有的陳列觀念，自成一格為一個「館中館」，門口小到一次僅容一人進入。

而進入米奇的大腦袋中，看見的是你我生活中隨手可得的400件日常用品與食物的模型，以奇怪的比例與材質呈現在玻璃窗內，宛如平行時空的採集標本，亂無章法又引人入勝。

仔細看看這些翻製實品的藝術品，不難發現一些古怪之處，比如蘋果怎麼看起來軟趴趴、食物的斑駁如同正在腐爛。歐登伯格用塑膠、布料和軟硬材質，將原本怡人穩重、精緻設計的物件，呈現出一種壓爛的，不具形狀的，或是變形的外觀。

這些讓人不由自主隱隱產生排拒感的物件，同時兼具抽象和具體的外觀，藉由去除日用品的實用性，歐登伯格破壞了消費社會的甜美糖衣，他以看似愉悅，實則沉重的手法，嘲諷消費商品永遠處在崩解、破壞的過程。

同樣展在2樓中庭的是《雷射槍》，是從《米奇博物館》延伸出的另一件作品，如同側翼般展在《米奇博物館》後方，一樣是「館中館」的陳列方式。在展示櫥窗中，歐登柏格以一種考古的方式，將各種材質的物品，比如樹枝、銅板、手套等，處理成258把槍的模樣。

觀看歐登柏格的作品，最有趣的地方應該是那種與「最熟悉的陌生人」相遇的感覺，親密又不安。而歐登柏格之所以為普普的代表人物的重要性也在於此，他的作品能夠消解日常生活與美術館典藏的距離，將收藏與創造提升為同等的地位，同時回應了1960、70年代當時開放的時代氛圍，並且讓人更進一步思考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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