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海說,創作要有多一些空間,而自己是個腦袋很難放空的人,所以在起床前他會放空想一些事情。
談起做戲,阿海有自己的一套哲理,除了讓台上演員在一個和諧的狀態,他做戲的目的不是為了沈浸在某種悲傷的情緒,讓觀眾暗自流淚,而是要讓觀眾獲得某些正面的力量。因此,當感覺太沉悶時,他就會適時地添加其他元素,或立即跳脫出情緒。他說:「做戲就像做菜一樣,得不斷地調和,直到最適當比例。」
《守夜者》的宣傳照在簡單的色調中帶有強烈的敘事性:一張長凳上有 3 個人,3 人皆面對白色厚重的磚牆,看似被困在胡同中,卻又因為這 3 人的正襟危坐,彷彿這道牆隨時有可能打開。The lives of P,誰是 P?「lives」使用複數,難道 P 還同時化身為許多人?趁此機會,來聽聽導演阿海怎麼說。

Q:《守夜者》宣傳照中的白牆與本劇有什麼連結?
A:宣傳照是和視覺藝術總監曾文通討論概念後所呈現的效果。至於為什麼用「白牆」,剛開始是一個直覺,後來在《王丹獄中回憶錄》書中,讀到王丹他自己最大的壓力來源,就是面對那巨大的白牆,這個想法就這麼對上了,至於這 3 人所對抗的壓力,就是一種制度、一個龐大的系統。

A:佩索亞是葡萄牙國寶級的文學家,他一生創造了 72 名「異名者」,這不像筆名,或是玩 RPG 中的幾種角色套用,其中有醫生、有海洋工程師每一個「異名者」都有自己的個性、教育背景甚至星盤,他們之間甚至還會發生筆戰!這就好像我的分身批評自己:「阿海你的作品不好看!」佩索亞一生唯一的女朋友就曾收到異名者寫來的信說:「妳不要跟佩索亞在一起,他很爛!」剛開始我會想說佩索亞是不是人格分裂,像《24 個比利》這樣,但實際去看他文筆的理路,是非常清晰的。他的作品包括劇場、評論、詩,我還曾在他的文字裡讀到禪宗的概念,他有時是無神論者,有時又可以變成密教,他的世界觀寫得相當深刻,如果說他是瘋子,那他瘋得很厲害!所以這齣戲裡有句台詞是這樣寫,「他外在好像是瘋狂,但內在是理性的。」

A:這齣劇討論到「囚禁」跟「自由」這個議題,我覺得生活中有很多不同概念的「囚禁」,小從自己的習慣,大到外在的囚禁、現實的囚禁,不論大小都可能會面對,而我們要如何尋找突破的出口?佩索亞、翁山蘇姬跟王丹在本質上都曾經歷不同形式的囚禁,但「是什麼力量讓他們突破囚禁,找到出口?」這點就很有趣。
佩索亞覺得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種囚禁,他以創作詩為出口,在內心編織了一個完整的世界;另外兩位民運人士則是受到外在政治強權的囚禁。我曾問過王丹「詩」對他有什麼意義?他說詩是最自由的,可以用一種很簡單的形式釋放一個人的情感,他在獄中大量閱讀,努力鍛煉自己的身體,在精神上產生一股安靜的力量,王丹說,一個內心自由的人,即便在獄中也可以體會到黃昏的美,這樣的美感經驗是別人奪不走的。
Q:可以談談莫比斯圓環創作公社在劇場教育這部分的努力嗎?

在監獄中,我們還請大家把紙放在自己頭上,把想對最愛的人說的話寫在這張紙上,再輕輕地拿下來看著這些字,這仍是一張白紙,但對參與者來說,對這張白紙卻有了不同的感受。另外,我們每個月還會去花蓮玉里榮民醫院精神療養園區教病患們打鼓,希望 2 年內能協助病患籌備中心,讓他們在這個地方自給自足,追求自己的自由。
後記:本還想問導演會不會期待觀眾在進劇場前對作品先有初步了解?但問題還卡在喉嚨,阿海導演就把這齣戲的發展,從第1幕到結局全說完了,直率的他就是想告訴你,別擔心~這齣戲不會很難懂,可以直接到劇場來感受衝擊,如果你不曾聽過佩索亞,也不曉得翁山蘇姬和王丹的生命經驗,那麼來看看 Fashion Show 吧?3 分鐘 72 個異名者的時尚秀絕對讓你眼花撩亂!
編輯/洪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