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新世代移居地——恆春!與火箭人實驗室創辦人張彥頡Jason走進4間日常好店
你害怕離開嗎?近年無論疫情催化或對生活想像的改變,從數位遊牧到島內移居,生活在許多人身上變成了一幀流動風景,向城市揮揮衣袖的人們有著牧羊少年的勇氣;然而,和花東的慢活、嘉義的精巧、台南的復古新潮很不同,那些更嚮往自由、無拘無束的人,選擇了南國半島——恆春,浪漫性格、有點愛冒險、又時時保持新鮮感,越來越多人默默來到這裡生活,養成獨特的移居氛圍。
這次我們專訪深入恆春多年的團隊「火箭人實驗室」創辦人張彥頡(Jason),走進他們的工作基地「城東大院子」,也跟上 Jason 的腳步走訪他私心喜愛的三間小店,探索時下恆春!
「我覺得我們在講『恆春人』,大概會分成三個階段,每 20 年會是一個世代移居恆春的跨度。」Jason 說,40 年前墾丁國家公園才剛成立,來到這裡的人可能是逃亡、離家,大多想海角天涯再也被尋不得;20 年前則是不少嬉皮、具有反叛精神或排斥資本主義者受到「春吶」影響而來。然而,約 2016 年開始,墾丁大街變得過度商業、炒房炒地嚴重,加上春吶停辦,恆春被種種負面形象包裹,卻也造就轉機,淘洗出真正喜愛恆春、有質感的店家,也開始吸引講求生活品質,或為下一代教育著想的年輕爸媽前來定居。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那麼,在這裡生活可以做點什麼嗎?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講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明白:來恆春其實就是生活」,Jason 說「在這裡工作,我們不是去招募人才,而是在這裡誰剛好有空、有什麼專業,然後一起想想『我們這些人』能做什麼,比較是從『人』訂定取向,我們團隊很容易不小心互相影響(笑)」,因為無論是正職或專案成員,都是真正生活在恆春的人(即使來自外地,火箭人在大院子內與隔壁巷的透天厝中,也有提供團隊或藝術家駐村的居住空間),大家各自從自己的興趣下手,經常像滾雪球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如 Jason 因為喜歡澳洲音樂節中幼童到老人都能一同喜歡音樂的氛圍而提案「半島歌謠祭」,希望保存傳統及不同世代的交流並重,他先以「vuvu的聲音」計畫向在地耆老採集上百首民謠與聲音資料,每年音樂人都能運用這些元素進行「老調新聲」改編,不僅廣受好評,歌謠祭結束後,火箭人原本只是音樂玩票性質的朋友們也正式組團「你太白了,去曬黑」,自創歌曲更於 2022 年獲得臺灣原創流行音樂展大獎,音樂總監 Summer 則特別師承滿州民謠國寶張日貴學習正統古調,成立創作樂團「福可泰 Folk Tank」。
去年六月,他們還進一步延伸出「半島音像駐村計畫」,邀請各地創意人參與,讓民謠跳脫純音樂演唱範疇,變成與地理空間、肢體舞蹈或是其他不同藝術創作形式連結。未來更將與恆春店家合作,舉辦遍佈城區空間的聲音藝術展,想像恆春也能如法國亞維儂藝術節一樣,街頭即是劇場,但所有內容都是恆春傳統歌謠的延伸。
又或是因為團隊每個人都熱愛運動,並且剛好認識了移居恆春的單車 YouTuber Linda,近期為四重溪附近「溫泉大院子(屏東青年旅創基地)」設定發展企劃時,便合作發想將這裡作為自行車驛站,希望大家來到恆春,玩水之外,也能發現他們騎乘經過所見,那些起伏低矮的美麗山林。
這些事情從生活觀察自然而然發生,「我們團隊是有人想做點什麼,只要提出來,大家就一起想辦法計畫、籌措資金,實踐力很高!」團隊包含正職與專案合作者,成員隨時處於流動狀態,大家除了火箭人的事物外,也可以自己安排其他個人工作,每個人都保有很強的主體性,具有思辨與創作能力,「我們不喜歡綁住任何人,我都開玩笑說我們明天倒掉也沒關係,因為我們沒想要賺大錢,只是剛好這個時間很開心遇到彼此,能一起做我們自己想做的事情。」
☞ 恆。好:實驗看看,開恆春第一家西式蔬食料理與畫廊
惠姊是恆春人,大部分的人生都收藏在這,在墾丁剛開始發展的年代,就和朋友向來自瑞士的西餐主廚學習料理並一起接手了小店,在大街上經營 AMY'S CUCINA(阿美披薩)將近 30 年。來療傷的人、放下原本生活的人,即使看盡人來人去,到這裡總是被惠姊當作朋友一樣,「那時候的墾丁真的很美,跟客人聊聊就會一起出去玩,生意好像有做沒做也還好(笑),現在還有老客人回來找我們」惠姊說。
「恆。好」大約5年前出現,延續這份溫暖外,也是相當實驗性的嘗試,因為無論「純蔬食西餐」或「私人藝廊」都是首次出現在恆春。不過當時台灣正經歷嚴重食安問題,惠姊的合夥朋友身體也出問題,她希望回歸飲食根本,用好的食材招待人們;而她的伴侶莊哥則與台北阿波羅藝廊合作,想讓恆春的日常也有真正與藝術接觸的所在,引入包含李梅樹、洪瑞麟、葉東進等台灣重要畫家之作,為了持續營運,他們總是親赴台北載畫,也曾與當地小學合作展出孩子們的創作,讓家長、學生們慢慢敢走入藝廊,培養好好感受藝術的習慣。
■ 恆。好|FB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Jason 是在澳洲工作時認識了 Venus 的先生 Andy,兩人後來希望過更自由的生活,決定一起從台中搬到恆春。而 Venus 曾在法國學習彩妝的日子,讓她特別有感於野餐生活的隨性,笑稱自己無所事事,在恆春的時光經常晃晃街區,「我覺得恆春半島完全不輸日本或韓國,他們在市區邊通常會有地方能舒服的野餐,比如日本鴨川,但我們不僅是一塊區域,整個恆春有山、海,甚至還有古城牆。」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比起都市野餐,恆春擁有整片天海寬闊,所以她一直希望有一處實體空間,讓人們親自選擇野餐用具,甚至可以搭配餐食一起帶走,享受恆春獨有的味道。然而,這裏原本是個舊倉庫,內部年久失修長出樹木,牆面甚至是與隔壁家相連的共用壁,結構、漏水問題層出不窮,但一看到美麗的山形屋頂覆蓋著瓦片與內部木屋樑,毅然任性的展開修繕。尤其在恆春因為少有工班願意南下,Venus 說很多人都練就了「什麼都要會」的精神,「野餐 Picnic」除了結構上找專業鐵工師傅重修,上漆打磨、砌磚牆都自己手工製做。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這幾年生活在這,Venus 觀察相較市區都更建新樓,恆春有很多老屋可能因產權問題反而被保留下來,其實非常有潛力。擅長選物的她,如今有了空間蒐藏來自世界各地手作店、古董商行,使用自然材質製作的野餐墊、矮桌、推車及各式餐具,客人可以透過事前預約進行挑選,也能坐在老宅中,點杯飲品享受保留著原本痕跡,並融合 Venus 品味的空間。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不過在台南生活,為什麼選擇搬到恆春?菜菜說,恆春的人緣很近,久了都會知道彼此,即使不是真的認識也會互相打招呼,而且「我覺得恆春人很臥虎藏龍,某個上來的客人可能是很厲害的創作者、潛水教練、畫家......,開店之後,從日常認識這些人,看他們生活的方式、分享留在這的原因都很有趣。」這種氛圍讓她們雖不是經營旅宿,仍特別在店中設計了一座閣樓空間,提供給來自外地的小幫手打工換宿,「這邊夥伴都不是恆春人,包含我們自己也不是,從城市過來,想休息一下,我們有個空間,能多認識朋友也是很棒的事,再去別的地方工作也會比較有自己的方向。」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此外,他們也善用空間,邀請在地的非洲鼓、瑜珈到店內做互動體驗,以及來自各地自己喜歡的文字、插畫、陶藝等創作者前來辦市集或展覽,菜菜說,「恆春要前往他處路途很遠,在這裡久了也可能不喜歡城市生活,所以我們想,如果能把這些東西帶回來似乎很棒!」因而他們也會與不同創作者、店家合作駐店,來自小琉球的刺青師 ibuyu、嘉義桃城豆花主廚 Sam 都曾短暫駐點。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至於為什麼叫「伯虎在二樓」?你上樓時應該也注意到樓下經營多年的「秋香麵店」吧!
生活與工作,人們總將它們分割拉扯,但兩者在恆春似乎即是彼此。有人說,無論什麼原因,住在恆春超過三個月的人,要不在這裡有激烈際遇,再也不回來,要不就被土壤黏住,選擇定居,再也不走了。
(Photo Credit:MOT TIMES、Photography by Rafael 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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