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的藝術」——英國建築大師諾曼．福斯特（Norman Foster）首度於台灣的主題特展現場直擊｜MOT TIMES 明日誌

2015-01-14

「建築的藝術」——英國建築大師諾曼．福斯特（Norman Foster）首度於台灣的主題特展現場直擊

福斯特聯合建築師事務所（Foster+Partners）首度來台灣舉辦大展，以「建築的藝術」作為展題，展出自事務所成立近50年來的建築作品。在高雄市立美術館兩間主要展覽室裡，擺放超過80件建築模型，更有2013年最新發表的「月球居所」的3D列印模型，與即將在台灣推出的兩項建築計畫。數量可觀的建築設計模型，展現了福斯特建築師事務所豐富多元的風格，透過這次展出的精細模型與圖面，能感受到這間事務所驚人的創作能量、具有原創的設計思維，與事務所自1967年創立以來，便持續不斷關注環保永續的精神。（Photo Credits：MOT/TIMES）

本次展覽的靈魂人物，就是現年已80歲的英國建築大師Norman Foster，他也是高科技建築師（high-tech architecture）的代表人物之一，作品在展現時代科技感的同時，還能創造出富有詩意的空間與雅致的造型，就如Norman Foster給人的印象一般，紳士典雅又富有創新精神。獲獎無數的他，包括兩度獲得英國斯特林獎、美國AIA金質獎等獎項，更在1999年獲英國女王頒布為終身爵士，也在同一年得到普立茲克獎的肯定。（Photo Credit：Foster+Partners）

「建築的藝術」是福斯特聯合建築師事務所（Foster＋Partners）首次在台灣堆出的主題展覽。進入展場之前，首先會在展版前方看到一件「樹狀」結構柱，這個結構柱模型可說是接下來在這次展出的模型作品裡，占有承先啟後的關鍵。展覽牆上引用了Norman Foster的一句話「『城市中的城市』永遠會為我們帶來驚喜！」（The “city within a city” has always been full of surprises!）揭開序幕。

入場後，先看見事務所簡介。福斯特聯合建築師事務所號稱是全球最具原創思維的建築事務所之一。1967年成立到今日，將近50年時間，其規模已發展為擁有1200名員工的國際型事務所，員工平均年齡卻能一直維持在福斯特感到驕傲的33歲（這是福斯特最初與妻子、朋友共4人成立此事務所的年齡），在全球現有20個辦公室，使用77種語言。目前在350個城市有工程正在進行，而從創立到2014年共完成272項目，作品遍布六大洲！這驚人的數據，是在具有系統，與整合度極高的工作狀態下才得以累積出來的。

另一側牆，由時間軸呈現事務所近50年來的作品。這次展覽區分為五大子題：「公共建設」、「摩天大樓」、「都市規劃」、「文化與市民」、「工業設計」。本展其實是福斯特聯合事務所有計畫的世界巡迴展，來到高雄市立美術館之前，已在上海、泰國和馬來西亞相繼展出，但「工業設計」的展項可是只有高雄才有的展出內容。

還記得入展前所看到的「樹狀」結構設計原型嗎？它就是1991年落成的「斯坦斯特德機場」（Stansted Airport）的結構，雖然這座倫敦第3大機場的規模不大，知名度也較為不高，但Norman Foster若公開談論自己的設計時，最喜愛從「斯坦斯特德機場」作為開頭，也是他的第一個機場作品，可視作是蘊含他所有設計初衷的原型。機場設計將通常安裝在屋頂天花的設備管線，改埋設在航廈大廳的地下室，從地下室豎起「樹狀」結構柱的主幹則包藏著所有服務供應系統的裝置。結構柱支撐的屋頂十分輕盈，只用來擋雨和採光。

喜愛天空的Norman Foster設計過多座國際知名的機場，這或許與他是位擁有執照的飛行員有密切關係。因為懂得飛行時所感受到的快樂，所以他設計的機場，都秉著能替每位來到機場的旅客找回飛行最單純的快樂為要。照片為位在約旦安曼的「阿利亞皇后國際機場」（Queen Alia International Airport），為這次展出的5座機場之一。有別於過往在溫帶國家設計機場，約旦位處沙漠地帶，利用其晝夜溫差大的特殊氣候條件，建築全採用混凝土材料，期望在能源使用上也是最低耗損。

在「公共建設」這個展題裡，介紹了有機場、鐵路車站和橋梁設計，每一件展出作品無論是建築藝術和永續使用，皆緊密結合，呈現出優雅與實用性。牆上那像UFO的構造物，可是世界上第一座商業太空船基地「美國太空港」（Spaceport America）。

飛行已不再限於地球之內了！隨著飛行技術成熟，一般民眾也將能搭乘太空梭到外太空旅行。位在美國新墨西哥州的太空港，就是為了因應未來外太空旅行的需求而設計建造。這座隱身在沙漠裡的太空梭基地，建築外觀極具流線型與未來感，在設計上當然不容馬虎，在太空港內，人們可透過一片面向跑道的玻璃帷幕看到太空船。因應敏感的沙漠環境，建築量體隱身在沙漠裡，只用最少的排碳量，和極少的能源需求，期許在對周遭環境最低干預之下，達到永續發展。

這座連接巴黎與巴塞隆納的「米約高架橋」（Millau Viaduct）完成於2005年。當年在得標後，曾引起橋梁架設經過區域的居民的強烈反對，Norman Foster聽見反對聲浪後，親自傾聽這些人們的心聲，最後更將原先得標的設計案全部翻案，將橋梁拉高到距離地面90公尺，結構設計上，更為極簡，一切的興建計畫以不影響既有自然景觀為原則。橋面並非筆直直線，稍有曲度的設計，是思考到駕駛人開車在這座橋上時，也能看見橋下的壯麗峽谷，而非僅是快速通過。藉由這座橋，讓人能重新發掘這塊土地的美好。

由另一個角度觀看「米約高架橋」。模型製作得相當細膩，橋面每段長342公尺，列柱高度範圍從75公尺到245公尺。從側面看，錐形的柱子非常簡潔，光看模型就能讓人想像到實際的壯觀與張力。這座仿如騰雲駕霧於空中的「米約高架橋」，是一座將結構、技術、美感集於一身的橋樑設計。

「赤臘角香港國際機場」（Chek Lap Kok Airport）落成於1998年，因香港啟德機場的不敷使用，而有了赤臘角國際機場的興建計劃，不過困難之處，要從開始填海造陸談起。香港地狹人稠，因此不得不將機場選在周圍被高山環繞的低谷之中，經過浩大工程的移山填海，成為海拔7公尺的平坦人工島，可說是現代最具野心的建築項目之一。機場內的方向簡明易辨，路線清晰，旅客在航站大廳也可看到飛機。現場展出的模型，即是當初競圖時的模型，因此相當具有歷史意義。「

Norman Foster相當重視人從A地移動到B地的過程時，所產生的各種感受。因此「千禧橋」（Millennium Bridge）是座非常淺平的吊橋，就是希望人們在看向泰唔士河時，視覺不受橋梁的阻擋或干擾。設計規劃由事務所與雕塑家安東尼‧卡羅（Anthony Caro）和奧雅納（ARUP）的工程團隊共同打造，是倫敦唯一一座行人專用大橋，長度達320公尺。雖然在建造完成初期，因為行走在橋上極為晃動而引來大眾對設計的疑竇，但隨後千禧橋帶動觀光人群，進而活化了原先趨近沒落的區域，視為其意想不到的成效

「香港西九文化區總體規劃」（West Kowloon Cultural District）從2009年開始進行規劃，計畫在香港心臟地帶的港岸旁，建立一個集音樂、表演和視覺藝術的大型規劃區。如何結合不同使用機能的建築空間，福斯特事務所研究了全世界許多的文化設施，並堅持保留沿海綠地，Norman Foster認為香港最需要的即是像紐約中央公園般的綠地，並且避免因大型開發，而讓香港民眾的日常生活習慣消失。

德國的「德勒斯登車站」（Dresden Station）建於1898年，是歐洲最美麗19世紀鐵路總站之一，但車站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遭受嚴重破壞，戰後的修復又不甚理想，福斯特事務所為了恢復車站往日風采，將多餘加件物拆除，並預留日後擴建空間，重建了面積達3萬平方公尺的屋頂，模型雖僅展現局部屋頂，卻能看到結構的精緻細膩。

在這次展出的項目裡，也展出了福斯特事務所在台灣的住宅大樓模型。這個建築設計案從2013年開始，目前尚在進行中。基地就緊鄰高雄市立美術館，並能俯瞰全市最大公園與遠眺壽山與大海。未來若落成，想必能造成一股話題。

摩天大樓區，無論是「東京千禧塔」（Millennium Tower）、「德意志商業銀行總部」（Commerzbank Headquarters）、「瑞士再保險公司總部」（Swiss Re Headquarters）、「赫斯特公司總部」（Hearst Corporation Headquarters）、「吉隆坡IB 塔」（IB Tower），福斯特事務所沒有在追求高度的數字，反而致力於重新界定高樓的本質，在這些建築裡，他都在探討如何透過大樓建築，回應城市的文本與精神，並且同樣著重實踐辦公室的節能

在摩天大樓展區，最多人要與模型合照的莫過於2004年落成的「瑞士再保險公司總部」，除了建築特殊的外型設計引起民眾許多聯想，在倫敦舊城區中，這棟大樓的出現，也為倫敦天際線再添一道獨特風景。大樓整體以一個圓形作設計基礎，從側面來看，大樓的形狀從地面開始往上逐層擴延，越接近頂端則漸漸收窄成錐形。獨特的形狀既配合了當地環境限制，側面的輪廓線也能減低風向偏轉的情況。

模型製作相當細微，從模型就可以看到整棟大樓沒有厚重梁柱，而是靠立面結構與樓板支撐，立面玻璃會隨室內溫度自動關閉或開啟。每層放射形的支架之間都有中庭將上下各層連接起來，形成一個接一個互通的空間旋轉向上，新鮮空氣因能通過大樓各層的天井流進樓內的辦公室，整棟大樓就像是會呼吸了一般。

進入第二展間，這裡展出了「文化與市民」及「工業設計」兩項展題，與應用3D列印技術所發展出的多樣模型細部，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小展間展出了Norman Foster的手繪原稿！手繪原稿精細程度，可以看出Norman Foster相當注重細部設計。

福斯特事務所不僅設計家具，還設計遊艇，甚至還有電力塔！義大利國家電力公司為了建設符合友善郊區環境的高壓電塔，而在1999年舉辦了建築設計競圖，這個高壓電塔計畫就是贏得該競賽的雙料冠軍的設計作品之一。

走入第二展間，立刻會被牆上展現的福斯特事務所一景的大型輸出海報給吸引目光，也讓人在展間的視覺上有了延伸。而前方放置的就是這次在高雄市立美術館獨有的「工業設計」展題。福斯特事務所認為，人們所接觸的東西，跟建築呈現的廣闊視野一樣重要，因此對待建築與產品設計的態度一致。這次展出從門把手到家具、燈具，從鋼筆到專機客艙、辦公桌椅，從水龍頭到遠洋遊艇，類型非常的多樣。

如果有搭乘過國泰航空公司的讀者，便有有機會能在香港機場貴賓室發現這些「泰樂椅」，像貝殼式的沙發座椅是單人的休息空間，具有隱密性，非常適合單獨旅行的遊客或商務客。是福斯特事務所特別為了國泰航空的貴賓室所設計的沙發座椅。

在福斯特事務所執行的許多文化設施中，都包含兩個目標：博物館本身的改造與周圍環境的活化。例如「皇家藝術學院薩克勒美術館」（Sackler Galleries, Royal Academy of Arts）即是福斯特建築師事務所首次在歷史建築群內進行的計畫。這個這個皇家藝術學院其實是由兩座建築物組成：一座在18世紀改裝的帕拉第奧式建築，與位於其後由一座中央樓梯連接起來的維多利亞式館。改建計畫內容包括修復19世紀位於伯靈頓樓頂部的學證展廳，和改善整幢大樓的通道。整修與新增後，不僅讓美術館的歷史光采重現

國立海洋科技博物館之水族館位於基隆市，建築將面向八斗子港而建，而標到水族館經營權的是國內一家知名造船企業，其因感念世代在這片土地的發展，因此企業再自行增加預算，邀請到了Norman Foster進行這個水族館的規劃設計。本案是福斯特事務所第一個水族館類型的案子，為了要蓋這棟建築，事務所將台灣已知的海洋生物全都瞭解了一番，此外也根據周遭城市環境特質，希望能促進人們對日常生活和基隆文化重要性的理解。

大英博物館（The British Museum）為因應現代博物館的服務，與越來越多的參觀民眾，而有了此增建計畫。2000年增建完成後，可由博物館的地面層進入，並連接到四周的展覽廳，是歐洲最大的穹頂公共空間。以簡約的半透明式玻璃穹頂搭建於屋頂上，將原先室外空間納入為半室內，自然天光於地面產生格狀陰影，為參觀者創造不同的身體感知經驗。

這棟德國柏林自由大學（Free University Berlin）的圖書館，四層樓高，在現場展示的模型，那一條條交錯複雜的黃色線條代表的是鋼架結構，無論是內部空間的有機設計或是外部簡單的造型，讓人聯想到彷如是金龜子的有機生物。

德國國會大廈在二次世界大戰後，曾因為戰火和不善的重建工程而飽受摧殘，德國政府因此有了改建的計畫。福斯特事務所期望透過設計，將國會大廈變成一個活生生的德國歷史博物館，讓一般民眾也能進入國會殿堂。這個改建於1999年完成，其中向公眾開放的領域延伸至屋頂上的穹頂塔，人們從穹頂塔的斜坡到達瞭望台，極富有象徵性的意涵，如此重要的空間，當時事務所光是為了穹頂塔，就發展了18個設計，這次展覽現場，也展示了這些模型。

這次展覽中，也特別有個展區介紹事務所於整體規劃時的步驟與流程，可以看到在福斯特事務所裡，建築師與工程師、結構技師、室內設計師、城市規劃師、環境分析師等等，來自領域的專家如何共同攜手合作。也探討了如何使用不同的工具與技術，在現今電腦已經徹底改變了設計師工作方式的時代，手繪圖稿和模型製造依舊在福斯特事務所的設計過程裡，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展覽包括原始設計草圖、模型，以及伴隨著從建築師與客戶的第一次會面到建築完成的驗收影片，讓觀者也彷如身歷其境的參與這一個又一個的精采計畫。

這一個一個擺放整齊、以不同材料所製作的模型，其實是在2004年落成的英國「賽吉蓋茲黑德音樂中心」（The Sage Gateshead），整個音樂中心由一個弧形屋頂所包裹，模型材質從塑料、金屬、到最新的3D列印皆有。 3D列印的技術剛出現時，事務所便馬上採用，除了走在科技尖端，但同時仍相當注重並維持手工製作模型的習慣。利用多個模型的不斷再測試，就是為了達到最滿意的結果。

3D列印在逐漸被廣泛運用之後，具有實驗與創新精神的福斯特事務所，當然不會僅止於用來製作模型，他們還要運用這項技術來蓋房子！從2012年開始，歐洲航天局（European Space Agency）發起這項計畫，有意在探索3D列印技術構建「月球居所」（Lunar Habitation）的可能性。此計畫設計了一個適合4個人生活的月球基地，利用機器人操作3D印表機於月球表土堆砌覆蓋穹頂，構建月球居所的保護外殼。展覽現場除了有6個建造階段的模型之外，還有一段動畫影片，讓參觀者更瞭解這項計畫的建造步驟。

月球居所是運用3D列印技術蓋出來的建築物，但結構要採用什麼形式呢？Norman Foster為了回應這個問題，將眼光再放回地球上思索。他思考在所有生物裡，有什麼生物的骨骼是堅固又輕盈的？沒錯，就是鳥骨。因此他放大分析研究了飛鳥的骨骼，這就成為了「月球居所」的結構原型，在模型的外牆斷面上，可以清楚看到這樣類似骨骼質地的紋路。

這次還特別展出建築大師Norman Foster親筆設計手稿近達30幅，展現其豐富細膩的設計思維。

在這些手稿上，可以看到Norman Foster藉由手繪的過程，發展出這些設計思維。連手稿都繪製得相當精細，彷如是繪畫藝術品。

Norman Foster繪出了「瑞士再保險公司總部」與周圍鄰棟建築之間的空間感。Norman Foster說他是用這棟大樓蓋了一座城市，而這座城市就安置在倫敦這古老的城市裡，這正是讓他感到興奮之處。看到這裡，還記得在進入展覽室前，牆上引用了Norman Foster的那句話嗎！是的，就是「The “city within a city” has always been full of surprises!」，竟在此手稿裡得到了微妙的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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