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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尤里西斯》初版書為靈感!耿畫廊全新展覽《蘇笑柏的藍》將大漆、蠟、色粉調成一碗理想的湯

踏進耿畫廊三樓展間,昏暗光線下,映照著中國藝術家蘇笑柏濃淡深淺、尺幅各異的藍;有如波蘭導演奇士勞斯基(Krzysztof Kieślowski)在電影《藍色情挑》泳池裡深沉憂鬱的波光,也能感受到韓國導演朴贊郁透過電影《分手的決心》呈現山海交織下,既瑰麗又淒美的時間感。
睽違三年再次來台的藝術家蘇笑柏,1949年出生,早年曾受北京中央美術學院畫派影響,後於德國杜塞道夫藝術學院進修時開啟他對當代藝術的嶄新見解。自2003年起,他開始運用中國古老工藝材料「大漆」作畫,不只創造出時間累積的層次與肌理,讓畫面細膩而富有雕塑感,同時他的構圖亦兼具西方抽象美學與東方的空靈韻味,充份體現一種跨越文化經驗的獨到視覺語言。

此次展覽《蘇笑柏的藍》由TKG+ 邱耀正(Yoyo)策畫,他以個人對蘇笑柏的瞭解做為脈絡,提出「單色畫」策展概念,以耗時不到兩個月的策展時間,挑戰蘇笑柏對單一色彩的創作功力。現場一共展出11件作品,呈現多達幾十種藍的色彩詮釋,同時也融入蘇笑柏工作室常見鋪於地面的白布創造令人玩味的親密感。


(Photo Credit:耿畫廊)

蘇笑柏:「我的藍是來自文化的痕跡」
 
蘇笑柏坦言受到疫情影響已三年沒來台灣,相當想念台灣的朋友,因此這次他以還原藝術家工作室為概念,在耿畫廊舉辦一個簡單的展覽,藉此跟老朋友們見見面。

在創作上,蘇笑柏以大漆、蠟、石粉等調和成他理想的湯作畫,再以砂紙磨練,沖洗出表面肌理。因為他希望能以隱隱約約的光溫,營造出極具時間感的作品。但這個藍是怎麼出現的呢? 蘇笑柏說:「邱耀正(Yoyo)單刀直入跟我說,他想展出我的藍,我認為這是極好的想法。當然我的創作裡不只有藍,以後也可以辦個蘇笑柏的綠。」但他的藍非常特別,是「尤里西斯藍」,一種不存在色譜之上、自訂的色彩,而最初推動他創作這種藍色的契機則來自2022年首次在巴黎莎士比亞書店,看到現代主義作家James Joyce於1922年出版首刷的《尤里西斯》(Ulysses)封面,當時初版只印刷1000本,目前保存下來的也只有20本左右,但那一抹淡淡的藍,卻深植於他的心中。

蘇笑柏說:「當我看到這本書時,我才發現,我畫了那麼多的藍色,但我所有的藍都不夠藍。」自此他開始醞釀畫出有體溫的藍。疫情期間也造訪了義大利佛羅倫薩的聖馬可修道院,觀看文藝復興時期畫家Fra Angelico所畫的〈受胎告知〉,也一睹位於義大利Ferrara齊法諾亞宮的文藝復興建築「月鑒房」等各式各樣的藍,形成他創作的靈感。


(Photo Credit:耿畫廊)
 
但追本溯源他對藍色的偏好,或許是2018年在紐約布魯克林博物館意外看了《David Bowie is…》展覽時,聽見大衛.鮑伊歌曲〈Space Oddity〉(太空怪人),被其中一段歌詞「Far above the world Planet Earth is blue」擊中的瞬間。

蘇笑柏說:「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我一下就驚呆了。這首歌1969年發行,是人類首次登陸月球發現原來地球是藍的,但1969年我20歲在北京天安門,根本不知道什麼人類登陸月球,我完全錯過那個時代,像傻子一樣,當然我也不知道地球是藍色的。因此知道地球是藍色的,對我來說是多麼刺激的事,可能我從那時就對藍有更多的偏愛。當然後來受到山西太原北齊徐顯秀的墓室壁畫〈宴飲出行圖〉等作品裡的藍所影響,所以我的藍是來自文化的痕跡,但即便我說了這麼多,我仍不希望你將這個藍的意義誇大。」
 
因為世界上沒有不好看的顏色。每個顏色都有其存在的意義與價值。


(Photo Credit:耿畫廊)

(Photo Credit:耿畫廊)
 
展場再現幾十種藍,每一件藍都完全不一樣
 
踏入氣氛幽微的展場,展牆的灰與藍有著柔美的呼應,觀者將在整個展覽看到幾十種的藍,而且每一件的藍都完全不一樣。

TKG+ 創辦人吳悅宇(Shelly)表示,耿畫廊三樓並非正式展場空間,因此對藝術家來說,當展場打破追求完整性的既定框架,便能試圖玩出一些有趣的東西。比如這四件名為〈藍普魯士〉(2019)平躺的作品,有如一片湛藍的海,彷彿靜下心就能聽到海浪聲與浩瀚中的寧靜感。而下方鋪設的白布,並非未完成,而是重現蘇笑柏工作室的日常即景(因他的作品尺度較大,作品難以全數懸於牆上,多半為平放方式),特別是仔細看作品畫框旁顏料不假修飾的滴流,則體現了創作過程中的痕跡,也賦予作品另一種手感溫度。

作品〈佛羅倫薩印象〉 (2021)是蘇笑柏在義大利觀看到一種文藝復興時期褪色的藍後,想透過創作將時間感呈現在觀者面前。吳悅宇表示,蘇笑柏向來對時間很有感覺,然而一件作品要歷經一兩百年的歲月淬鍊才能產生變化,因此他經常在作品中刻意營造出斑駁感。

作品〈藍普魯士〉。(Photo Credit:耿畫廊

(Photo Credit:Chris Chen)

作品〈佛羅倫薩印象〉(Photo Credit:Chris Chen)
 
此外,吳悅宇也介紹作品〈間隔〉(2020)「左邊這件大概囊括25種藍,右邊則有16種藍的組合,蘇笑柏在技法上並非先畫好格子,再一塊塊畫上,他是融合中國古代傳統工藝,以《天工開物》中所記載的『彈弓』 ,將拉繩以重物壓緊兩側,繩子痕跡沉澱後,再進行洗刷構圖,完成後才將繩子抽離。而他的畫布裡結合麻布、木板、泡棉混製而成,形式上從內凹、圓弧到圓拱等,每一件略有不同,宛如浮雕一般。」
 
接下來進入一旁的小空間,可以看到筆觸有別前面幾件作品、繪畫性較強的作品〈青花〉,吳悅宇表示,蘇笑柏曾說過以前在中國學的是加法,後來在德國學到的是減法,通常人在一張畫裡,會希望把情感發揮到極致,但他認為真正要讓人印象深刻只要有一個元素就夠了。也許這正因如此,只是一個藍,就能讓我們遊歷整個宇宙。


作品〈間隔-4〉、〈間隔-1〉。(Photo Credit:耿畫廊)

作品〈青花〉。(Photo Credit:耿畫廊)

左為TKG+ 創辦人吳悅宇剪影,右為藝術家蘇笑柏。(Photo Credit:Chris Chen)
 
《蘇笑柏的藍》
展期|即日起 – 2023年2月18日
地點|耿畫廊 (台北市內湖區瑞光路548巷15號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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