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Vitra 趨勢長 Raphael Gielgen 親揭後疫情時代的辦公室設計心法、辦公室存在的意義？
長達三年的新冠肺炎疫情，讓數以萬計的人們離開習以為常的辦公空間，而在疫情之後，企業該如何重新吸引工作者重回實體崗位？後疫情時代的辦公空間又將如何反映屬於這一代的工作哲學？關於這些問題，MOT TIMES 邀請每年走訪全球逾百家企業的瑞士設計家具品牌 Vitra 全球辦公調查研究趨勢長 Raphael Gielgen，分享他對於全球辦公趨勢的觀察，以及在他眼中，未來的辦公室該長什麼模樣？
您認為疫情對辦公室設計帶來哪些影響？
Raphael：經過長達三年的遠距工作，我相信 80% 的人都會困惑，如果自己在家就能工作，那我們究竟為何需要待在辦公室裡頭？這也說明了一個情形：過去行之有年的辦公室設計，不再符合當今人們對工作空間的期待。
這樣的話，什麼才是符合當代需求的辦公空間呢？我認為或許是讓辦公室成為一個「大家願意去」的地方。那裡可能沒有那麼多個人辦公桌椅（畢竟可以獨立完成的工作，根本不用到辦公室），卻會有漂亮的茶水間、交流區等「儀式感空間」。另一方面，我們也渴望看見彼此在做什麼，也因此提升彼此「能見度」、增進跨部門、跨樓層交流，也是當今辦公室設計的趨勢。而在快速變化的時代裡，辦公空間也需符合多變需求，並滿足多元使用目的——或許今天是小組討論的空間、明天卻會成為客戶會議的場所⋯⋯，也因此，讓辦公空間保持彈性空間、持續擁抱變化非常重要。
Vitra 全球辦公調查研究趨勢長 Raphael Gielgen。（Photo Credit：明日選品）
這樣的變化會是一種短期狀態或是根本性的改變呢？又有哪些產業對於這些變化首當其衝？
Raphael：我覺得這些爆炸性的變化將就此影響辦公室設計，而且這樣的改變是跨產業的。這邊我想分享 TOYOTA 的案例，他們在富士山腳下，將廢棄工廠用地打造成全新智慧城市「Woven City」，並讓員工及其家屬移入，在此實驗自動駕駛、機器人等未來科技。這項造鎮計畫裡實驗的每個內容都反映了企業對於未來商機的遠見。從這個案例可以發現，雖然總體而言，重資產製造業想要有所改變，或許會比以智慧工程、社群行銷等為主要服務項目的公司更耗時費力，但是說到底，企業領導階層能否看見未來，並為此做出調整，才是驅動所有改變的根本力量。
在這樣的需求變化下，請問 Vitra 在設計上做出什麼樣的回應？
Raphael：Vitra 設計產品時始終從人性的角度出發，去推敲材料、尺寸、用途、使用者如何與之互動等。重點是——我們不製造「機器」，而是相信設計的力量，以好的設計產品幫助人們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發揮潛力。我也相信，Vitra 產品跟每間公司、每個人之間，都會產生不同的關係與意義。
（Photo Credit：Vitra）
您過去受訪時曾提及「我們目前使用的個人辦公桌可能是一個瀕臨滅絕的品種。」而這是因為，未來一家公司的表現將由集體決定，而非一個孤獨的天才。請問您是怎麼看待這樣的現象？
Raphael：跨領域協作已經是無可抵擋的未來趨勢。像是剛剛說的 TOYOTA 造鎮計畫，在這項大計畫中蘊藏了許多的測驗與開發，每個都需要經過縝密的設計、程式編碼，而這不太可能是由一個人或只擁有單一領域技能的人完成。也就是說，跨領域協作或一人跨足多領域的現象，將越來越常出現於工作場景。也因此，辦公室需要協作空間，我們也需要打造更直覺的設計，讓不同領域的人們都能快速進入狀況。
（Photo Credit：明日選品）
您觀察到亞洲企業在辦公文化上有哪些特點？
Raphael：相較於許多歐美國家面臨到「無法把員工重新找回辦公室」的困境，我覺得亞洲人把到辦公室上班視為社交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人們融入社會的方式，也因此亞洲企業比較沒有歐美國家面臨的人力問題。同時，亞洲也有較年輕的勞動力、進步的科技等優勢。比較需要留意的則是階層結構、中心化領導思維，我相信，只要克服這項慣習，便能對於整體辦公文化帶來強大的改變。
從 Raphael 的分享中，不難發現，辦公空間的改變與工作模式及工作之於人們的意義息息相關。這也讓我們不禁好奇，對於他而言，工作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對於社會而言，工作是讓社會前進的力量；對我而言，工作是讓我得以貢獻社會的方式。我也期待，自己工作所帶來的影響力，比我收到的報酬多更多。」 Vitra 全球辦公調查研究趨勢長 Raphael Gielgen 如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