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erizing】專訪藝術家許尹齡：與女兒成為最好的夥伴！小孩做自己，我也做自己

相信許多人曾有過這樣的掙扎：當了媽媽之後，自我縮得越來越小，「好媽媽」與「做自己」似乎成了帶點無奈的單選題。然而，對於藝術家 許尹齡 而言，這可不一定。
 

原來，許尹齡在四年多前生下女兒阿Miu，在藝術家身份旁畫了道斜槓，添了名為母親的頭銜。然而，對她而言，媽媽不只是種新角色及一輩子的責任，更是展開一場與孩子共同探索的旅程。「我們是說走就走的夥伴。」許尹齡如此形容。如今，還在旅程上的她，已逐漸找到自己的節奏，也發現了生活與創作的嶄新可能。
 

問到她與阿Miu是如何建立起夥伴默契時，許尹齡回憶，這個感覺其實是從她獨自開車載著女兒出遊的時刻開始。許尹齡在阿Miu一歲多時考取駕照，熱愛旅行的她隨即上路，展開一場場「說走就走」的旅程，甚至在女兒兩歲時，獨自從台北載她回屏東老家。「車上是一個很有安全感的私密空間。我們會聊天、唱歌，有時候也會吵架，」她笑說。「但無論如何，我們始終是這輛車上的夥伴。這種感覺很具體、很鮮明，也因為這樣，不管日後生活多麼忙碌、混亂，我心裡始終有這個認知。」

不「扮演」溫柔母親，媽媽也可以表達情緒

這樣的旅程讓她們培養出自在的相處方式；然而，她也坦言，自己剛成為母親時，並沒有這份從容，而是努力扮演著「理想母親」的角色，甚至詢問ChatGPT該如何應對孩子的情緒。「它會告訴我，你要理解她，要溫柔地說『我知道你現在在生氣⋯⋯』。但是這樣做之後，我常常會懷疑，自己只是在演一位『不生氣的媽媽』。」
 

幾次來回下，許尹齡不禁自問，這種隱藏個人情緒的做法，是否真正值得女兒學習？「我就在想，如果未來她遇到值得生氣的事，也得像媽媽一樣忍耐嗎？」從這樣的思考出發，許尹齡逐漸將自己從理想媽媽形象中解放出來。她也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潛移默化下的影響，如今四歲多的阿Miu，已經習慣坦率卻合宜地表達需求與感受。
 

另一方面，當她不再壓抑時，母女間的溝通也變得更自然。像是聊到「公主」話題時，許尹齡便會跟阿Miu分享，自己最喜歡的《小美人魚》角色其實是烏蘇拉。「我會說，我覺得烏蘇拉才是最厲害的角色，她會魔法，還努力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小美人魚只是戀愛腦而已，」撇除了刻板印象，也丟掉對於溫柔媽媽的既定想像，許尹齡笑著為她們這樣的母女，下了道註解——「小孩做自己，我也做自己。」

討厭粉紅色，卻願意為了女兒嘗試曾經排斥的事

不只在親子關係上學習「做自己」，許尹齡的創作也因為阿Miu變得更開放。像是她曾避之不及的粉紅色，竟成為重新凝視的對象。「我一開始會跟她說：『大家都喜歡粉紅色，你要不要喜歡特別一點的？』」但後來想想，這樣的想法其實有點對不起粉紅色。」
 

她進一步表示，粉紅色其實很美，只是太常被濫用。所以她決定讓女兒看看，世界上最美的粉紅色究竟是什麼樣子！「與其說女兒影響了我的創作，不如說，我願意為了她，嘗試過去排斥的事。」
 

這種開放心態，也延伸到她對女兒未來的態度。身為藝術家，許尹齡卻不希望孩子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要踏上創作之路。「如果她喜歡畫畫，那很好；如果不喜歡，也沒關係。我希望她自由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因為這樣，許尹齡雖會帶著女兒到工作室，卻不會特別邀請阿Miu加入創作，「但她偶爾會跑過來畫一筆，而那一筆就是特別令人驚豔！」她笑道。

要舒適也要好看，媽媽更要打扮給女兒看

另一個許尹齡近年的改變，則顯影在衣櫃裡。她回憶，自己過去習慣塞進緊身衣物中，直到某次胃痛回診時，醫生問她：「你褲子是不是穿太緊了？」她才驚覺，原來這樣的穿著竟已對內臟造成負擔。
 

於是，在疫情期間，恰恰也是剛成為媽媽的那幾年裡，許尹齡的穿衣習慣逐漸轉變，從緊身至上到舒適先行，不變的卻是以「好看」為核心。對此，許尹齡表示，「我不想讓孩子覺得，媽媽因為要照顧她，看起來這麼辛苦，進而產生內疚感。」也因此，無論多麼忙碌，她依然會好好打扮自己，讓女兒看到媽媽舒服漂亮的模樣。如何穿得自在又好看，便成為如今她的穿搭主張。

跟著最好的夥伴，一起期待未來的變化

帶著舒適自在的自己與最可愛的夥伴，許尹齡在這趟通往未來的旅途上，還有好多事情想探索。舉例而言，總是形容自己創作時像在寫劇本，作品也帶有「場景感」的她，正在嘗試動畫創作，希望讓創作不只是靜止的圖面，而能融入更多故事與節奏。
 

至於作為母親的角色，她則笑說：「目前這個狀態就很好。」許尹齡表示，如今的阿Miu已經是個「完整的人類」，接下來她會經歷更多情緒變化。身為母親的她，也樂於見證這些成長。「我們是夥伴，也是獨立的個體。未來我們會怎麼變化，我也很期待。」

Interview & Text｜郭慧
Photographer｜蔡耀徵
Makeup & Hair｜Vivienne Wang
Producer｜Sunnie S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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