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擊「宇宙網紅」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開房大聊比特幣,盛讚迷因(meme)具有深刻洞察力,聆聽日本藝術家村上隆與20—30歲年輕藝術家的交流對話,在公視劇集「天橋上的魔術師」2/20上映前,聽台灣導演楊雅喆暢談如何在改編與原著的尺度間拿捏。甚至還能舉手提問中國藝術家艾未未,如何在長期監控下戰勝恐懼。
 
這裡是Clubhouse(簡稱CH),跟對人上車,就能聽到前所未聞的內容題材。無論是專業領域的知識交流、時事議題的探討,或與國際同步的話題,各種主題房像一只打開的潘朵拉盒子,將資訊恐慌的當代思潮推向極致。
 
令人遺憾的是,正當各種自由開放的言論如狂潮般霸佔我們的耳朵時,2/8晚間七點左右,中國用戶陸續反映CH被封鎖,他們的春天嘎然而止。因此「被牆」不再只是一種揣測,而是血淋淋的現實。殘酷到讓人難以直視。
世界的變幻有多快?台灣這波Clubhouse風潮從1月底一票跪求邀請碼的社會邊緣人,到最後人人手握好幾個invite無處可發,如今身邊同溫層幾乎都已上車,(沒上車的可能只剩安卓用戶)這下我們可以來聊聊Clubhouse(以下簡稱CH)了。
 
首先這是一款線上即時語音聊天的應用程式(app),由Alpha Exploration開發,去年6月在美國矽谷首發,今年1月便宣布完成 B 輪融資。雖然目前僅限蘋果IOS用戶,但創立不到一年全球下載量便超過240萬次,且每周有高達200萬黏著度極高的使用者。這是在臉書逐漸式微後,首個異軍突起的社群代表。
 
遊戲規則不難!下載app輸入推薦碼即可加入,(此推薦碼即為該用戶推薦人,但就算沒人推薦,自己註冊終究也會有人讓你上車),之後你可以自行開房,加入別人的房間潛水純聽、或舉手發言,亦可在club處搜尋特定關鍵字族群如designer、artist等,待未來開房就能即時跟上一波。但目前已知,若是你推薦的人違反社群規範,你將會接受連座罰。(詳細使用規範請自行參考app )
 
大神入坑!吸引一票追隨者上車
 
因此CH以私密俱樂部的概念一步步擴散至名人、新創、藝人、KOL、網紅與各界菁英,一開始大家還摸不著頭緒怎麼玩,但2月1日 Elon Musk首度以「Elon Musk on Good Time」主題房一舉投下震憾彈後,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原來我們跟大神的距離可以如此接近!」「還能舉手發問!」於是各行各業、各種話題,無論是24小時不間斷的房間,還是無需開麥僅僅互加的無聲房,不斷湧入的人潮正式掀起這波群聊運動。
 
但你知道嗎?一度擠爆房間、甚至造成斷訊的不只Elon Musk,還有日本知名AV女優波多野結衣與二階堂夢等人的房間(哈),畢竟光看到這一票亮眼名單,只要有上車,聽不懂日文應該也沒關係吧。
 
不只如此,有一晚設計師佐藤可士和跟日本藝術家村上隆也同房大聊目前在東京新美術館展出的「佐藤可士和展」,而且村上隆根本CH上癮者,連續好幾天都開房,不只解答藝術系學生關於創造性的問題,也提供20至30歲年輕藝術創作者提問解惑。
 
開房話題什麼都可以!有人聽就行
 
特別是上週六楊雅喆導演跟音樂人黃韻玲在「八零年代才情女歌手跟台下無知高中生後來又產出第三胎」主題房內,也聊起即將於2/20 在公視上檔的「天橋上的魔術師」,從作家吳明益的文本,到閱讀與記憶疊合後所產生的改編,確實讓人備感期待。
 
另外,同樣擠滿吃瓜群眾的還有「夜班PTT八卦鄉民」主題房,在「紫爆、張爸、4%仔」的話題裡,喚起了不少鄉民的回憶,連炎亞輪、志祺77都忍不住進來表白自己鄉民的身份,也有人舉手坦承自己登入次數破八千,還引起現場一陣驚呼,「這...根本上校階級。(respect)」,現場並同步串連PTT八卦板即時回文,如「台灣迷因的聲音好好聽」、「想不到八卦板真的有女生」等,頗有新舊社群串連對話的趣味感。

設計迷硬核話題控請進此房!
 
如果設計迷有興趣,也可以搜每晚幾乎都會開房的「藝術設計天眼通」,房內不乏當紅設計師群、策展人等,話題則從台灣文博會,一路聊到設計師該不該主動去投政府標案等,完全是論壇等級的交流。
 
除此之外,話題相對嚴肅的主題房,如百靈果邀新疆維吾爾族人來分享經歷,還有「有人因為Clubhouse喝茶了嗎?」裡則出現被監控的大腕aka中國藝術家艾未未。(這裡「喝茶」指的是警察用來對待與政府意見不同者所發出的暗示性警告,而「被請喝茶」則是被警察找去問話。)因此,有人分享自己曾在6月4日那個不能說的日子發表詩文,卻被找去喝茶的經歷。
 
另外艾未未則透露,自己早年曾以懸賞方式找到兩個審查員,並跟他們深談政府內部監控細節的往事,並提到恐懼是恐懼者最大的生產力,會讓人扭曲。最重要的是恐懼就像「房裡有蛇」,他必須要進去一探究竟才行。一如《老媽蹄花》紀錄片中他所拍下公安科長蠻橫態度裡的一絲痛苦,艾未未認為審查員本身也充滿各種壓抑,以及受控於「上面」無可奈何的悲哀。
 
特別是在中國用戶「被牆」之後,兩岸青年離真實又更加遙遠了。
 
小心資訊焦慮者在CH時間黑洞裡成癮!

於是,從一開始的菁英路線,到如今每間房都有各自的盤算,懂玩的成天在找到下一個商業模式,怕孤單的則選擇直接聽到入睡。不過語言比打字更赤裸,如果沒實力、沒本事,一開口整個場面就冷掉,還會出現退房潮,因此多數人仍選擇潛水,從一個房間跳到另一個房間,任由CH像個時間黑洞,一聽就揮霍掉白天黑夜好幾個鐘頭。畢竟不是每個大神開房都會事先預告,誰都怕錯過一期一會。
 
特別是在疫情時代,如同馬來西亞等尚未解禁的國家,CH更像苦悶生活裡的樹洞,你可以聽見別人的秘密,也能訴說自己的情緒。至於能走多遠,接下來還有什麼商業考量,翻牆的還能不能好好說話。擔心無法改變世界,但你可以選擇進房探索,也能追蹤大神,或以一己之力在這個群聊時代佔有一席之地與影響力。

編輯/Christine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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