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說To be or not to be的哈姆雷特
如果說第一聲槍響意味著悲劇的發生,那麼是自殺抑或他殺,我們將無從得知。薩巴哈刻意製造一個曖昧的模糊點,重新給予這悲劇另一層想像空間。莎士比亞原劇《哈姆雷特》又名《王子復仇記》,描述哈姆雷特籠罩在復仇的陰影下追尋真理,最終卻因猜疑使自己受困的故事。以「復仇」建構起戲劇主要的衝突,並成了全劇推進顯而易見的重點,當薩巴哈欲再次述說同樣的故事時,他並非忠於原劇或執著於角色的探討,相反地,薩巴哈藉由舞蹈所蘊含的曖昧不明,給予哈姆雷特重新詮釋「為何他對周遭不斷產生猜疑」的機會。

在緊張的噪音下,獨留一段時間暫停的對話,2名舞者的身體附和著打字機擊鍵聲,手腳快速地抽動、旋轉,彷彿輕快地敲出叨叨絮語,薩巴哈巧妙地將德國劇作家海納‧穆勒(Heiner Müller)《哈姆雷特機器》(Hamletmachine,1979年)紛陳且暴力詩化的獨白,於投影幕上一字一句映入觀眾眼簾,藉以呈現主角心理狀態,但在非英語系的國家,這樣「渴望」復仇的感受卻如同霧裡看花,對於該如何解讀「為何他對周遭不斷產生猜疑?」籠罩在舞台上3大張病毒狀的白色投影幕,愛滋病,成了最直接的聯想。

當暴力般詩化的語言轉化成瘋狂行徑,夠瘋狂嗎?
我們無法否認,舞者對於身體精準的控制力,以及爆發力所展現強韌的生命力是如此迷人,但在動作設計的視覺感上,是否真能說服觀眾這樣的肢體情緒幾近瘋狂?同樣的疑問,在塊狀結構銜接的處理上,因表演者的轉換過程狀態顯得相當鬆,也不禁使觀者質疑,「瘋癲」這個狀態是否曾被推到極致?他「好像」瘋了,跟他「真的」瘋了,畢竟是兩種不同的詮釋,所表現之張力也大不相同,這樣的疑問在奧菲莉亞(Ophelia)迷失自我時,更突顯出這兩種明顯的對比。但,又或許這也是薩巴哈想忠實地表達,哈姆雷特的瘋癲只是一種假裝。

編輯/洪佩君